斯蒂芬·沃尔特解析美国外交政策中的意识形态斗争

作者:  来源:上海美国研

《外交政策》期刊网站近期登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斯蒂芬·沃尔特(Stephen M. Walt)的文章称,尽管特朗普可能已经失去总统职位,但特朗普主义仍然存在,这意味着为美国外交政策的核心主张而进行的争斗将持续下去。

文章摘要如下:

假如共和党继续控制参议院,拜登上任后在国内立法上将会受限。在当前阶段,拜登可以转向总统具有更大自由度的外交政策领域,这也正是拜登一直以来的志趣所在。

当前围绕美国所扮演的全球角色的辩论仍在持续。根据人们对以下两个问题的回答,可以划分为四大阵营(虽然这种划分有过于简化的风险):第一,国家特别是联邦政府的适当角色是什么?第二,美国应该奉行雄心勃勃的外交政策,还是应该更有选择性、更加克制?

将以上两个问题进行二分法组合,可将美国政治意识形态分为四大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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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一 美国政治意识形态分类表

自由意志主义者(Libertarian)位于第一象限。他们热衷于维护自由和个人选择,质疑政府的权力。低税率、最低限度的法规、不受约束的市场以及个人自由是他们的代名词。虽然COVID-19已经暴露了这类主张的一些明显缺陷,但是自由意志主义并没有也不会在美国消失。

自由意志主义者长期以来主张减少干预的外交政策,认为美国不应在西半球以外作出安全承诺,而应依靠强大的核威慑和广阔的大西洋、太平洋来确保自身安全。他们认为,即便中国在全球的影响力赶上甚至超过美国,美国依旧可以保持安全、繁荣和自由的状态。他们主张避免与中国开展新冷战,因为代价高昂且不可避免地对国内自由产生威胁。

主流共和党人居于第二象限。共和党的核心主张一直是减税和福利,削弱国税局的执行能力,并直斥除安全机构外的所有政府机构的存在都是浪费,甚至开始对高等教育和科学本身宣战。

主流共和党人对上文两个关键问题的回答根本上是矛盾的。他们希望建设一流的美军,使其具备全球作战的实力。而雄心勃勃的外交政策需要强大的政府,也需要政府提供社会福利,以保持人民的健康和良好的教育,促进真正的爱国主义和社会团结,并要确保美国的大学和研究实验室保持世界一流水平。小政府可能会吸引共和党富有的阶层,但这与其统治世界的愿望和随之而来的频繁发动战争的需求相矛盾。

桑德斯等进步主义者位于第三象限。他们希望国家强大,资金充足,并致力于解决经济不平等、气候变化、种族问题、警察改革、金融监管等问题。他们重点关注国内政策。进步主义者在美国是否应在世界范围内维护人权、制衡中国等问题上存在明显的内部分歧,但他们都赞成(或多或少)减少在国外的活动,这样就可以投入更多时间、金钱和政治资本解决国内问题。

守旧民主党人大多出现在第四象限。他们尊重政府的力量,相信政府可以积极地塑造社会。他们仍致力于追求美国的全球领导权,青睐所有为人熟知的外交政策机构(如北约、联合国),并且希望美国带头加强或完善它们,并建立新的体系来解决21世纪的问题。然而,美国当前的问题在于,即使有强大的国家和强大的两党支持也不足以成功实现这一目标,尤其是美国已经不再是一个不受挑战的单极大国。

至于特朗普(或特朗普主义),很难将他归为某一个象限。他有时像自由主义者,主张减税、反对政府资助医疗保健,蔑视法治;有时像进步主义者,反对愚蠢的战争,并希望保护美国工人免受外国竞争。但从其实际执政政策来看,他更像是主流共和党人,支持庞大的国防预算,要求不受限制的行政权力,主张在海外使用无人机打击和定向斩杀等策略。总的来说,特朗普只是现代共和党身份的更粗糙、更直白的表达。即使特朗普2024年不再参选,可能的竞争者(国务卿蓬佩奥、副总统彭斯、参议员鲁比奥、美国前驻联合国代表黑利等)也将延续特朗普主义。

未来四年,可以有何期望?外交政策总是充满惊喜,但拜登的外交政策预计将更接近进步主义者。新一届政府对新战争不感兴趣,国内仍有大量待办事项,包括COVID-19、经济复苏、“黑命贵”运动、选举改革等。

本文编译自《外交政策》期刊网站文章The Election Is Over. The Ideological Fight Is About to Start. 译者:康晓蒙

来源时间:2020/11/29   发布时间: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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