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嵎生、周鑫宇：从APEC看中美外交

作者：王嵎生、周鑫宇  来源：凤凰众议院

　　2001年，APEC第九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上海举行。时隔13年，APEC再次来到中国。从上海浦东到北京燕栖湖畔，不仅中国的外交形势更加复杂，世界格局也经历了巨大变化。在迷雾重重的今天，作为中西方世界的大国，中美领导人在APEC上的握手早已超越单纯的两国关系，成为全世界观察中国外交、衡量中国形象的契机和窗口。

　　王嵎生：中国前驻APEC高官、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

　　周鑫宇：北京外国语大学公共外交中心副主任

　　王嵎生：美国为何老觉得中国走在十字路口

　　凤凰博报：现在已经进入了APEC时间，今年的APEC引起海内外媒体似乎特别的关注，两位能不能简单分析一下今年的特殊情况?

　　周鑫宇：我想有几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中国主场，现在中国是举世瞩目的新兴国家代表，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大家都很关注中国崛起将给世界带来什么变化。到这样一个主场开亚太地区的首脑领导峰会，当然引人关注;另外跟现在的国际形势也有关系，金融危机已经好几年了，全球经济走向还不明确，亚太地区在金融危机前后都是世界经济的发动机，所以亚太地区以探讨经济发展问题为主的峰会当然也会吸引关注世界经济复苏和走向的人们的关注;第三，其实APEC不止涉及经济问题，它也涉及到广泛的政治议题，当今亚洲、尤其是我们东亚地区并不平静，在这个时刻，APEC峰会的召开也带有政治风向标的意义。人们想知道日本的首相会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情，奥巴马总统和中国主席习近平会不会见，俄罗斯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王嵎生： APEC东道主其实是不严格的轮流坐庄，一年东盟，一年非东盟，隔了十几年，中国作东道主也很顺理成章。更何况现在中国的民族复兴发展比较快，在亚太地区也有些地位，中国怎么走，大家都很关心。

　　刚才也讲到双边问题，我要特别强调一点，美国很喜欢说中国处于战略的十字路口。在美国的字典里，战略十字路口就是说你到底要往哪儿去啊，说难听点就是你是要照美国的发展方向跟着美国走，还是走你独特的道路挑战美国?它想通过政治和宏观来观察中国到底要走什么道路。

　　凤凰博报：就是下边怎么走，美国很难看清。

　　王嵎生：美国很难看清其实很正常，因为美国现在处于战略十字路口，但它老觉得人家在十字路口。

　　周鑫宇：美国人认为中国制度落后有钱也是土鳖

　　凤凰博报：对于APEC，一般情况下认为既没有非常明确的议题，会后也不会形成特别正式的文件，但是在这种情况下APEC依然是各方关注的焦点，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中读出一些特别的意味?

　　周鑫宇：习近平和奥巴马是当今举世瞩目的两位大国领袖，当然大国有很多，但是由于中国和美国的特殊性，一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一个最大的发达国家，在社会制度、发展道路有相当的不同。同时双方现在其实都处在改革和转型时期，虽然其实质和内涵不一样，但是都处在这样的时期，我们要深化，美国实际也要转型，要有很大的调整，困难也不小。

　　不管是从地位，还是看两个国家本身所处的状态，大家都认为这两个国家不止有它本身国家性的意义，还有世界性的意义。这两个国家元首聚在一起，总是吸引人注意力的，对吧?上一次最引人注目的是习近平主席顺访美国进行状元会议那次，这次是APEC中国的主场，大家关注的焦点就很大了。

　　王嵎生：谈到中美就离不开新型大国关系这个议题，还有战略对话。美国长期以来对战略对话都不赞成，现在很勉强说是战略和经济对话。新型大国关系是习近平做副主席时在美国提出来的，现在国际上议论很多，有的说球在中国，在我看来球其实在美国那边。

　　讲这个大问题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一点。现在国内众说纷纭，现在我们处于什么时代?什么碎片化竞争人家听得懂吗?现在我们正处于时代变迁，量变进程，正在加速发展的时代，国际力量对比正在发生历史性的变化。用周教授刚才讲的一句，都要转型，都要调整。

　　我正在酝酿要写一本书：《美国应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当然中国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习近平担任副主席时就提出新型大国关系，这是中国向美国释放一种善意，是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待大国关系，现在美国也越来越多的专家认可这些东西。

　　但美国实际上的做法是什么呢?美国第一次同意确定这个关系的时候，是崔天凯大使在的时候，他帮帮忙说了，奥巴马好像同意了，后来也进一步谈，但是到底什么是新型大国关系，双方看法是不一样的。

　　美国现在对中国的作风，我给它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无可奈何要合作”，下联是“情不自禁要遏制”。奥巴马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到底那个是真的，两个加起来一除，都是真的，因此我给它横批写了四个字“两面下注”。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搞好关系，搞好关系还是至关重要的。

　　凤凰博报：它很纠结。

　　王嵎生：对，很纠结，两面下注，如果赌钱，有100块钱，两面下注，老是一边50块钱，你输也输不了，但你赢也赢不了，对不对，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希望它正面下注，不断增加，如果它正面下注有到70到80，负面也就剩30、20了。

　　凤凰博报：从79年尼克松访华到现在，中国的形象也好，中美的外交关系也好，一直是媒体关注的一个热点，就从今年的这个峰会来看，您预测一下会不会有哪些新的突破或者的变化?

　　周鑫宇：美国需要重新看世界、看中国，反过来中国也需要重新看世界看美国，彼此不加深了解就解决不了认知差异的问题。

　　美国看中国基本上是看历史书上的中国，中国看美国是教科书上的美国。这话怎么讲?美国看中国，是古老的东方文明，一方面觉得很辉煌、有吸引力的，很神秘，东方文化他们也很喜欢;同时有差异的，不一样的。他们还学过近现代史的中国，好多美国民众到现在还认为中国很穷，接触以后也改变了，但是不管物质上穷不穷，绝大多数美国人认为中国制度不行，有钱也是土鳖，是暴发户，认为中国文化不行，人不行，瞧不起你。

　　美国人比较高傲，因为做老大多年了。你越到美国去越感觉它骄傲，你拿张地图到美国大学里面去，如果上边没有英文是中文，你问他知道中国在哪里吗，要有比如60%、70%的大学生能立刻指出中国在哪里，那一定是常青藤大学，3000所大学里面，85%以上是指不出来中国在哪里的。他们不止对中国不了解，对世界都不太了解，他自我中心主义还蛮强的，觉得美国是世界。

　　我们有一个外交官讲过，美国顶级国务家(如说议员)，一半以上连护照都没有，没出过国，当然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县委书记，县里的企业家都到欧洲。

　　当然我们对美国也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我们认识的是教科书上的美国。有一些人看见美国教科书上的美国，宪法里面的美国，《独立宣言》里边的美国，美国人谱写的历史里面的美国，就把美国想得天堂一样好。其实马克思、列宁时代那个美国跟今天美国也有变化，我们也得重新认识美国，它也在改革在前进，所以彼此都应该加强对对方的认知。

　　王嵎生：美国想继续当世界老大却力不从心

　　王嵎生：我注意到现在美国的舆论有比较明显的变化，举几个最简单的例子：像福山，苏联解体时他弹冠相庆，写了《历史的终结》，当时撒切尔夫人就说这是瞎说八道，前几年他写了一本书承认他当时说错了，最近他又写了一本《美国民主的衰落》;第二是米尔斯•海默，他经常宣传中国现代史，俄罗斯更不用说，但他最近写的东西就有点变化，他说乌克兰的问题主要根源在美国。这种变化不是偶然的，这个就是时代变迁。

　　像布鲁斯金协会、基辛格这些知华派，他们明确讲到新型大国关系不是不可以探讨的，可以以中国和谐世界这个理念为基础来探讨。现在奥巴马、希拉里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让人感觉搞不清楚，要我说真正态度在于两个加起来一除。希拉里现在说好的一面，过去根本不说，这是不一样的，美国在认知中国上面还是前进了一步，希望它继续前进。

　　周鑫宇：我有一个感觉，就是美国的政治精英的对华是相对务实和理性的。美国的政治精英，尤其是对国际事务接触了解多的政治精英，包括智库学者和政府官员。他们经常表现出摇摆，根子上还是美国有大量民众对中国的认知相对滞后，而美国那个选举制度要求必须民主，政府说要跟中国搞新型大国关系，民众说不对啊，他不是那样的吗，你怎么能跟他搞呢?完了，政府还得跟民众解释，要对付中国要盯着它。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加强跟民众的沟通，加强信息传递，否则两国领导人能达成共识，两国老百姓达不成。

　　凤凰博报：包括中国和日本都存在这样的问题，民间的交流不够充分。

　　王嵎生：这个是有道理的，因为民众有话语权，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美国的霸权思想到现在为止没有根本的变化。我又给它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无可奈何花渐落”，我没说花落去，因为它现在仍然主导着世界很多事;下联是“情不自禁苦争春”， “春”就是霸权，横联写的“力不从心”。“力不从心”，有个院士跟我说这个太浅了，应该说逆天行道，我现在还坚持用 “力不从心”。

　　美国国内共和党和一部分专家现在批判奥巴马，批得也蛮厉害的。我在微博上就讲，奥巴马冤枉啊，为什么?因为他没办法，他有些事他想做，做得到吗?他做不到。打阿富汗，打了这么多年，还把欧盟、北欧拉来了，现在打的怎么样啊?所以他有时候他并不是不想。

　　奥巴马说他现在也想跟中国改进关系，不能怀疑他讲这句话是假的，但他还是想要遏制你，我叫“情不自禁苦争春”， “苦争春”不仅针对中国。我觉得我们要对美国有一个现实主义的认识，现在你不让他支持日本、菲律宾，他做不到，但因为支持大，力不从心，只好借力日本。

　　周鑫宇：元首夫人能承担什么样的独立外交功能

　　凤凰博报：从2008年到这一次APEC峰会，中国也作出了很多积极的应对，比如国家领导人DIY漫画卡通形象在海外进行传播，比如上次米歇尔访华，所谓的夫人外交。好像中国传统的外交现在变得也比较柔性的，甚至带有非正式倾向，这对中国有很好的推动吧。

　　周鑫宇：外交光是跟政府谈，谈拢了，老百姓不干，这个事还得推翻。所以传统的外交必须同时推进，在跟政府谈的时候，还得跟普通民众交流。不是交流具体问题，比如说贸易纠纷怎么解决，民众也不懂，也不关心，而是成为朋友。外国民众一看，这个元首挺不错，挺可爱，感觉像个大叔，不错，可以谈了。

　　夫人外交实际上是整体公关外交的一部分，包括漫画，可以营造一种舆论氛围。在大众政治时代，你两边谈了半天，最后媒反面一报就完蛋了。所以现在不是说公关外交怎么样，而是外交本身需要去面对公众。

　　王嵎生：现在习近平出去都领着他们的夫人，有人说是高调亮相，我不太同意，什么高调亮相，她们没有高调，就是很朴素的，对吧，很平易近人的，文化音乐，参观学校，慈善，这是很正常的。

　　周鑫宇：西方传统上，首脑夫人就是跟首脑一起的。欧洲那一拨人是由复杂的婚姻关系组成的，元首夫人是一个中间角色，是国家与国家联系的脉络，这具有典型的欧洲特征。到今天已经演化成了一系列的国际礼仪，包括夫人随访、家宴，我们今天看夫人外交还不止如此，以前元首的配偶只承担文化性或礼仪性的功能，但现在承担独立的外交功能，比如去谈文化项目，去抱大熊猫的事，去参观英语学校，是元首夫人自己去，不关元首的事。这是冷战结束以后，20多年前出现的。

　　凤凰博报：有些也没必要上升到元首直接对话的层面上来。

　　周鑫宇：没错，她实际上已经承担了某种功能，是文化部门、信息部门或者某些软的些部门外交的一个代表。而且非常凸现这个夫人的个性和特色，以前美国的总统夫人，大多数是读个大学然后相夫教子，现在夫人都要出去。

　　王嵎生：我担任大使很久，在国外驻扎时，驻扎国有特点，菜品咖啡什么的，大使夫人去了以后到电视上表演，影响很大。这个公关外交，国内媒体说是美国搞下来的，实际中国对公关外交一直很重视的，过去叫人文外交，50年代成立外交协会、对外人民友好协会，都是公关外交的一种表现，我们早就有了。

　　周鑫宇：真让美国入侵中国它没胆量

　　凤凰博报：这一次APEC习奥会，很多人猜测中美领导人在一起会不会有一些战略性成果，甚至期待中国在APEC里面是不是比以前更积极?

　　周鑫宇：基本上双方现在倡导的是正面合作，不冲突不对抗。其实根本原因是怎么冲突，怎么对抗，两个大国，还远隔着太平洋，谁去冲突谁啊?美国来打中国吗?中国打得过美国吗?美国让他来入侵中国，他没那个胆量。在这个时代，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既然没冲突，那又怎么对抗呢?

　　以前守成国和崛起国老是冲突，发生霸权战争，但是时代环境不一样了，那个时代不止是守成国和崛起国冲突，每个国家只要有点本事都想抢点人民币、核武器，都在打仗。

　　现在中国和美国还有很大的地理距离，没必要恐惧。关键就是美国要稍微遏制一下自己，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要稍微遏制一下自己。中国关键是要继续把自己发展做好，等你发展好了，强大起来了，它自然要跟你握手。

　　王嵎生：美国现在话语权比较大，它经常讲中国反介入力量可怕的增长。什么叫反介入?比如美国介入了台湾事物，中国反介入就是反对美国干涉中国内部事务，美国不干预就不存在反介入。中国所谓的反介入，是说我有第二打击能力。

　　美国人也知道，他们的苏珊•赖斯当时就讲，1996年台湾海峡打炮的时候，李登辉到美国去访问。我们正在导弹试验，美国要吓唬我们一下，宣布两个航空母舰要扑到台湾海峡来，他以为我们这样就停止打炮了，他没想到我们立刻宣布第二轮试验已开始，美国两个母舰马上撤回200海里，所以美国有一定欺软怕硬。

　　所谓反介入，就是中国有第二次打击能力，你干涉我内政，我可以阻止你。他们把这个叫做抵消战略，就是让你中国战略再平衡，亚太地区什么时候战略平衡过?美国不是要平衡，它怕平衡，它的再平衡是要恢复到美国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平衡。

　　周鑫宇：做一样的工作为何欧洲人赚钱多

　　凤凰博报：刚才谈到形象问题，最近我在网上也看到很多人在问，APEC会议在北京，跟我跟普通老百姓到底什么关系?

　　周鑫宇：这个实际上就是问国际关系跟普通人有什么关系?我是教国际关系的老师，学生也问这个玩意儿跟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工作都找不到!国际关系的核心就是研究战争与和平问题。比如中美关系，中国和美国是对抗相处、甚至爆发战争，还是合作，共同繁荣发展，这个问题你说要跟普通人没有关系，是有关系的，仗都打起来了，今天的一切都改变了，你就不用找什么工作，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到前线去为国家作战吧。

　　从直观来说，战争与和平问题涉及到国家能不能在正常的轨道上发展。如果这个前提没有了，所有的逻辑都变了，在和平的环境下每个人都可以关心自己的发展。但在战争的环境下，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你去伊拉克看一下，老百姓最关心什么，怎么活下去?所以战争与和平跟每个人有关系，这是极端的关系。

　　近期也有关系，比如刚才我们讲了国家的形象问题，国家形象好在国外，别人尊重你，让你感觉很开心。还有我们的企业辛辛苦苦造了半天，人家瞧不起你，产品一说中国货，就是便宜，质量还可以，但不能卖贵。同样的一双鞋，美国的就要比中国的卖地贵。你说，我的质量跟他一样啊，但人家不信你，因为是中国货。所以你说国际关系跟普通人有没有关系呢?如果你是制鞋厂的工人与老板，那就跟你有关系，你跟西方人一样辛苦，但西方人赚的钱就比你多。

　　王嵎生：我补充一点， APEC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跟你讲，贸易投资自由化搞好了，创新合作搞好了，国家进程发展就更快了，就业更加有保障了，工资就会提高了吧。你要再讲得具体一点，我记得当年我儿媳妇生孩子要买进口木瓜， 48块钱一斤，不是出不起，但总觉得挺贵的。现在大街上看，木瓜、山竹、柠檬多少钱，这不是老百姓受益了?所以讲中外投资搞好了，中国也就提高了，我们帮助人家，人家帮助我们。

　　王嵎生：美国会甘心当老二让中国当老大吗

　　王嵎生：讲到美国不能不讲到北京共识，当然美国提北京共识是作为一个反面教材来衬托华盛顿共识。可最后实际上证明怎么样呢?我在APEC里面，墨西哥大使就跟我讲，王大使，美国搞华盛顿共识，就好像裁缝给我们做衣服一样，做了那么多件衣服，一件也不合身。到现在有些美国人认为北京共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凤凰博报：这个概念的一些观点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王嵎生：对，我在APEC里面，好多人问我，北京共识到底什么东西啊。其实中国从来没提过北京共识，这是美国人提出来的，如果硬要说什么是北京共识，那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成员，所有的国家，都要按照自己的国情来制订自己的发展路线图，这就是北京精神。

　　周鑫宇：它不是讲中国怎么厉害了，主观传递的信息是中国能不能贡献世界。我们现在多年的外宣，主要目标是改变外国人对中国的看法，主要是希望他们不要再抹黑我们了。

　　王嵎生：美国人他出现这些问题呢，答案因素是很多的，最根本还是傲慢与偏见造成的，不是别人的问题，也不是中国的问题，它的傲慢与偏见是长期形成的。如果一个黑社会老大，这把交椅你坐得很稳，你还会说，我决不会作老二吗，你只会说我不会作老二。

　　周鑫宇：所以美国现在的一些心理变化是可以理解的，在深刻的理解对方心理变化的情况下才能跟他更好地竞争或相处。

　　王嵎生：这是很困难的，归根到底，美国就不甘心作老二，日本不甘心做老三，就是这种思想在作怪。

　　周鑫宇:中国办奥运会为何让美国人吓了一跳

　　凤凰博报：实际上中国的外交形象，08年算一个结点，很多分析人士认为，汶川地震对中国形象的影响甚至大于奥运会。

　　周鑫宇：不能这样说。

　　周鑫宇： 08年是一个转折性的年份，有好几个事情。

　　王嵎生：还有金融危机呢。

　　周鑫宇：08年是中国形象或者对外信息传递转折性的年份。对西方普通民众影响最大的还是奥运会，金牌第一，还有开幕式，而且正面形象为主，有一些负面形象，可能也是鸡蛋里挑骨头。比如有的外国人说开幕式那个节目，2800个人击缻，太神奇了，怎么能找2000多个人来弄成那样呢，同时有人说这得多违反人性啊，这得练多久啊，这帮人什么都不干就在那练，这不合适吧，这些人其实内心有点嫉妒，居然中国能弄成这样。

　　我还听过一个美国学者说，全世界只有不多的几个民族能干出这样的事，中国是其中之一，其他民族都干不出来，能把几千个人最后训练成个那样!中国有一种非常强大的集体主义精神和力量，这跟民族文化有关系。美国人就是自由主义，自由散漫，打仗的时候也很磨蹭。这种情况下他带着有色眼镜看着你，说你们这个集体主义，我们厌恶，我们不喜欢，可是也有些负面影响，但总体来说传播的是高科技，团结，感觉有东方好像又回来了。当年稍微有点知识层次的欧洲西方知识分子就会有那种感觉。

　　那时候就所有镜头对着中国，就看你怎么演，东方国家的崛起都有这个过程。奥运会之前美国是老大、是中心，是最先进的。这个时候，奥运会所有的镜头都对着中国，他们突然吓一跳，原来中国已经这样了。这种认知的改变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很大。

来源时间：2014/11/14   发布时间：2014/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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