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九方皋相马与中美民主模式

作者：原来  来源：共识网

　　原题：九方皋相马与中美民主模式——兼与苏长和教授商榷

　　一 方皋相马的故事

　　秦穆公对伯乐说：“您的年纪大了，您的子侄中间有没有可以派去寻找好马的呢?”

　　伯乐回答说：“一般的良马是可以从外形容貌筋骨上观察出来的。天下难得的好马，是恍恍惚惚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这样的马跑起来像飞一样地快，而且尘土不扬，不留足迹。我的子侄们都是些才智低下的人，可以告诉他们识别一般的良马的方法，不能告诉他们识别天下难得的好马的方法。有个曾经和我一起担柴挑菜的叫九方皋的人，他观察识别天下难得的好马的本领绝不在我以下，请您接见他。”

　　秦穆公接见了九方皋，派他去寻找好马。过了三个月，九方皋回来报告说：“我已经在沙丘找到好马了。”秦穆公问道：“是匹什么样的马呢?”九方皋回答说：“是匹黄色的母马。”秦穆公派人去把那匹马牵来，一看，却是匹纯黑色的公马。秦穆公很不高兴，把伯乐找来对他说：“坏了!您所推荐的那个找好马的人，毛色公母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懂得什么是好马，什么不是好马呢?”

　　伯乐长叹了一声，说道：“九方皋相马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吗?这正是他胜过我千万倍乃至无数倍的地方!九方皋他所观察的是马的天赋的内在素质，深得它的精妙，而忘记了它的粗糙之处;明悉它的内部，而忘记了它的外表。九方皋只看见所需要看见的，看不见他所不需要看见的;只视察他所需要视察的，而遗漏了他所不需要观察的。像九方皋这样的相马，包含着比相马本身价值更高的道理哩!”

　　等到把那匹马牵回驯养使用，事实证明，它果然是一匹天下难得的好马。

　　二 民主的本质就是人民当家作主

　　读完九方皋相马的故事，我们思考民主的着力点就应该真正关注人民是否能够当家作主这个本质的问题。确实，人民能够真正当家作主，这是一个国家民主政治发展到较高层次较为理想的状态。迄今为止，世界上可能没有几个国家敢于说自己真正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

　　这是因为，即使一个国家所有人都认同人民当家作主的观念，也存在人民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当家作主的问题，以及用什么样的手段程序发挥这些能力的问题……

　　因此，当今世界竞争激烈的状态下，绝大多数国家更多的注重精英治理，这是不争的事实。

　　三 美国民主从形式上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

　　作为一个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成长起来的大国，美国民主模式历经二百多年走到今天。在众多资本主义国家走向平庸的当代，我们必须承认，美国依然是一个优秀的成功的国家，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也是较大的，超过了其产生的负面作用。特别是其在经济，文化，体育诸多方面的创新超越，对人类生活和人类精神影响深远，决不应该轻视。这，当然与其民主制度密不可分。

　　由于美国是一个新兴国家，草创者在制度 时可以把真正的理想主义注入制度中。一人一票的普选制至少从形式上实现了美国人民的当家作主。同时，美国人民也真正享有游行，出版，集会，结社等基本权利。

　　这些权利，较少被苏教授所注意和提及，因为不同的位置决定不同的感受与思想。一个处境较为优越的教授，看到底层百姓不敢言也不知言的愚昧状态时，一般会视之为“缺乏文化”的当然结果，很难对其产生关注同情和帮助之情。

　　但我也想说，对于美国人民，这些权利的最大意义并不在于其本身。普选制未必是最好的选举制度，其弊端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游行，集会等权利也是一柄双刃剑，没有一定的制约，它们会成为社会秩序的破坏者。而且最难的是，几乎没有哪个政府能够客观的制定“一定的制约”的标准。

　　那么，其意义何在呢?我认为，当所有美国人民都能用自己的选票决定美国总统的时候，其伟大意义是弘扬了一种真正的人民当家作主的精神，也完全冲破了社会等级的桎梏，让每一个国民在精神上和人格上和总统达成了平等。

　　由于普选制弘扬了这样一种精神，它让国民的精神和人格走上了平等和自由发展的轨道上，而这，是美国人民创造力的源泉。不说美国的经济，政治，社会，就说美国文化，NBA和美国电影对于对于地球人类生活的影响和精神的塑造，就是难以估量的。这一点，中国最高领导层有高远深刻的洞察。习近平总书记将中国的电影《失恋三十三天》作为礼物带给外国，应该让我们国家许多书斋里的学者有所感悟。

　　苏教授指出，美国民主制度中，“海选”是表象，实质是“内举”，美国国家机构许多关键岗位不是选出来的。这种看法，一方面是看不到美国海选的意义和价值，另一方面也指出了实际存在的情况。但是，如果和中国的实际情况比较，不说中国选之前的举对于选的制约，就是选之后，中国的内举也要远远多于美国。而根本的问题是，其一，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通过选确定权力框架后，必然要通过内举选择合适的人才推行领导层的思想，路线，政策，内举本身不仅正常，而且必要;其二，内举是否只由上级领导的意志决定，不受同级，下级的监督和人民群众的外部监督。如果长期是这样一种内举，那么这个国家的政治就必须依赖最高领导层的无比英明和全知全能。两千年的中国历史一再表明，完全寄望于救世主式的“君主”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风清气正，繁荣昌盛，这是从来就没有实现过的可笑奢望。

　　美国的民主制度不但实现了每一个人在精神和人格上的平等，而且从基本权利上保证个人思考和行动的自由。美国人民可以通过游行，集会等方式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态度，这，不但是美国人民个人的胜利，也是美国政治一种力量之源。因为，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其感受，感情，思想也不同。权利体系内的人只有从内心感受，感情，思想上体验人民的生活，才能真正体察民情民意，才能在工作时实事求是，三思而行。而这种体验，决不是最高领导者的几个讲话和要求可以达到的，而是要权力体系内外的人太过实实在在的接触，交流，甚至碰撞交锋才能实现的。

　　我并不认为中国目前可以复制美国式的海选和民众基本权利，但，一切肤浅地嘲笑美国民主制度的人，正在显示自己的无知可笑。

　　四 美国民主制度的弊端

　　近些年的探讨中，对于美国民主制度的弊端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共识。普选制与两党制造成了执政者为了上台执政而取悦选民，助长了国内的民粹主义倾向，也导致了执政党的执政缺乏长远的战略目标。二是执政者在对于党派利益的保护和短期目标的追逐中，利令智昏，失去了对于道义的追求，对于其他民族人民缺乏基本的关注尊重和同情，走上了见利忘义霸权主义的轨道，对于世界政治经济秩序的良好发展产生了负面作用，不利于世界的和平发展。

　　五 反思中国腐朽的封建制度

　　和许多人激愤地批评西方列强近现代对于中国的侵略一样，苏教授抨击美国的外交历史和外交政策，在这些方面，我也持同样的态度。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西方工业文明创造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加速度。近百年来，世界日新月异的发展是建立在西方工业文明的基础之上的。

　　其实，我认为，西方文明对于世界的改变，最重要的还在于人类精神和社会制度上。

　　许多西方人个人至上自私自利，西方文明不乏血腥和暴力，这些我都承认。但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中国直到今天依然与西方文明隔绝，今天的中国会是怎么样?

　　所有中国少女从幼时起就在悲惨的痛苦中裹紧了双足，大部分中国男人终生辛劳一生为奴，腐败无耻的王朝一个接着一个，横征暴敛残酷无情的官吏比比皆是，劳心者和劳力者之间滋生出流氓走狗……

　　中国人民是勤劳智慧勇敢的，但，“大汉大唐”也好，“大宋大清”也罢，只要中国人民用喘息之机创造出繁荣昌盛的社会，举世无双的国力之后，腐朽的政治制度总要把劳动者创造出来的繁荣社会扼杀，推入民不聊生的悲惨世界中。毁灭，复苏，繁荣，毁灭……

　　这，难道不是两千年鲜血淋漓荒唐可怖的中国社会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或者温习一下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吧，“坐稳了奴隶的社会和欲做奴隶而不得的社会”。

　　只有在西风东渐之后，科学和民主才敲响了这个横行中国两千年的腐朽制度的丧钟。按照相对论的看法，西方人用接近光速的飞行降落到东方后，中国人才发现自己在一种糜烂腐朽的制度中不知不觉活了两千年。中国人的精神，视野，中国的社会，是在此之后才产生“千年之变”的。

　　这样的两千年，我们是要赞美，还是深深的反思呢?西方文明带给中国的影响，中国人对封建社会及其余孽的反思，开始于五四，目前并没有结束。

　　我认为，中国人应该牢记西方的侵略，但也应该感谢西方文明。中国人没有理由轻视西方民主模式。

　　六 中国的选与举

　　中国政治中的选，从实际情况来看，是以内举为基础的选。

　　这种选，看起来和一人一票的选差之甚远，但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这种选举造就了稳定的官员体系，从而稳定了中国的社会秩序，其正面作用不可否认。

　　但更应该正视其负面作用。

　　放眼世界，中国的中央领导层下，聚集了全国最优秀的人才群体，中国的中央领导层是极具理想主义和道德追求的领导层，在这样的条件下，中国应该能够治理为一个伟大的，令人尊敬的国家。

　　实际情况是，中国正在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但离伟大还差之甚远。

　　以腐败现象为例，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共产党处理了数百名省部级高官，近十年来更是数量剧增，级别最高达政治局常委。这，固然反映出中共领导层对于理想主义的坚守，和治理腐败的真诚，但，庞大的腐败数量和严重的腐败程度，反映出中国政治制度的严重缺陷。

　　在不改变政治制度大框架以及选举制度的情况下，比较切实可行的手段，是让部分人民群众真正参与到对于权力的监督中。

　　具有制度意义的改革，只要破开一个小的口子，就能实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关键是，这种制度革新能否激发人民群众的热情和力量。

　　如果我们迟迟找不到这样的突破口，反腐败会失去前进的方向，政治制度革新会一筹莫展。

　　更可怕的是，中国民众会在未曾感受到民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对政治和民主的兴趣——中国式的已经很严重的政治冷漠症。

　　七 民主的新思路

　　我认为，突破口在于，必须赋予人们群众监督权，而且是切实有效的监督权。可以这样设想，在事业单位，县级以下的部分机关，对于单位机关的管理者，实现本单位机关人员一人一票的否决权。如果超过一定数量的否决，则上级机关必须撤换该人员。

　　这实际上 是对于“官员委任制”这种纯粹自上而下的内举制度的温和革新。杜导正先生前不久特别指出了其问题缺陷。这种制度具有以下特点和良好作用。

　　一，本行业，单位，机关的人员当家作主，避免不必要的社会其他人员的参与，是一种理性的民主。

　　二，真正了解本行业，单位，机关的人员当家作主，是一种有价值的民主。

　　以上两点，都可以视为对美国普选制走向形式化的缺陷的扬弃和革新。

　　三，它只用否决权，不会自上而下的秩序，保证了精英治理渠道的畅通，同时给权力体系注入了良性持久的力量，是一种温和有度的民主。

　　四，它真正激发单位，机关人员的热情和力量，遏制腐败，抵制不作为乱作为。可以预见，它将为党和中央政府赢得最广大的民心，让中国社会走向和谐幸福，是一种伟大的民主。

来源时间：2014/11/9   发布时间：201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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