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伟:特朗普2.0和美国的国际霸主地位

如果说克利佛兰总统在第二任为美国从孤立走向世界夯实了基础,特朗普也许在自己的第二任奏起美国与世界脱钩的序曲。如果美国撂挑子,那个以规则为基石的世界秩序会不会摇摇欲坠?没了“警察”的世界会不会堕落为弱肉强食的丛林?单极的世界会向多极转变吗?新兴的国际组织和倡议可以变成构建全球新秩序的纽带和标杆吗?这些问题的答案会在今后四年或更长的时间浮出水面。

特朗普继克利佛兰之后成为美国第二位连选连任失败但四年后又“卷土重来”的总统。美国在克利佛兰第二任期(1893—1897)打下了美国海外扩张的基础,他离开白宫不久,美国就拿下了去远东的中转站夏威夷群岛,吞并了菲律宾和古巴,进入左翼历史学家所说的“帝国主义时代”。从目前看,特朗普的第二任期也会对美国的国际地位产生巨大的影响。

首先,美国与欧洲曾经坚如磐石的关系或许会弱化,特别华盛顿对欧美“集体安全”的神圣承诺极有可能出现松动。在他的第一任期,特朗普实现了迫使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部分成员国提高国防经费的目的。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使得欧洲安全对美国的依赖变得更加紧迫。特朗普声称要在当政24小时内实现俄乌停火。华盛顿任何对普京的让步都会使欧洲国家感到“胆战心惊”,但又“无可奈何”。避免战争的进一步延续和升级肯定需要各方做出有意义的让步,实现和平真的要以一个国家的主权被侵犯和领土遭遇蚕食为代价吗?如果美国倡导和接受这样的和平,它作为国际正义的捍卫人的地位会被颠覆。

其次,美国与中国带来全球范围内地震的全面竞争不会改变,但是,双边关系的互动会出现很多不确定性。如果特朗普兑现大幅度增加对华关税的竞选承诺,中国的经济会会面临雪上加霜的挑战。但拜登时期形成的反华发达国家的“统一战线”会出现裂痕。华盛顿主打的“民主牌”和“人权牌”或许被束之高阁;虽然特朗普政府不会放弃“台湾牌”,但它的打法也会有所不同。特朗普本人认为台湾使可以交易的筹码,但他的团队恐怕会反其道而行之。其实,台海局势就是在他任期的最后一年发生根本变化的。

中东冲突或许会因为特朗普曾经的特立独行而趋于缓和。特朗普在第一任内把美国使馆搬到耶路撒冷,暗杀了伊朗国防卫队的负责人,促成了亚伯拉罕协议的签署。伊朗担心他走得太远,以色列不担心他三心二意,与德黑兰不和的阿拉伯国家知道他有实现和平的诚意,这三种因素或许会导致中东僵局的化解。

美国与全球南方国家的关系会渐行渐远,特朗普不认为这些国家对自己“让美国再次伟大”的事业有任何帮助。其实,他们认为,这些国家的发展需求和美国试图在这些国家推进民主和人权的尝试拖了美国的后腿,极大地消耗了美国有限的资源。

美国与国际组织的关系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已经被搞得体无完肤,创伤尚未痊愈,特朗普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可以想象,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世界贸易组织、世界气候大会等可能都要应对美国缺席或者消极怠工的困境。

特朗普认为关税可以一劳永逸解决美国的政府收入和产业下滑的问题,也是让那些与华盛顿离心离德的国家“归队”的法宝。特朗普不仅要提高对华关税,还要对所有进入美国的产品加征关税。如果付诸实践,全球经济会大幅度下滑,贸易会进入“战国时代”。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美国自己的经济能独善其身,他要美国老百姓减负的承诺也会烟消云散。

如果说克利佛兰总统在第二任为美国从孤立走向世界夯实了基础,特朗普也许在自己的第二任奏起美国与世界脱钩的序曲。如果美国撂挑子,那个以规则为基石的世界秩序会不会摇摇欲坠?没了“警察”的世界会不会堕落为弱肉强食的丛林?单极的世界会向多极转变吗?新兴的国际组织和倡议可以变成构建全球新秩序的纽带和标杆吗?这些问题的答案会在今后四年或更长的时间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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