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关系快报：中国怎样输出“中国模式”

作者：侯璐 编译  来源：中美印象

《美中关系快报》第97期

【编者按：本文于2021年9月16人发表于美国外交学会的《外交事务》杂志上，原文题目为“中国怎样输出威权主义”（How China Exports Authoritarianism，点击这里下载英文原文。）。作者分别为Charles Edel和David O. Shullman。Edel是威尔逊中心全球关系研究院和悉尼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他此前曾在美国国务院的政策规划局供事，是《悲剧的教训：治国之道与世界秩序》（The Lessons of Tragedy: Statecraft and World Order）的合著者。Shullman是大西洋理事会中国全球中心（the China Global Hub at the Atlantic Council）主任。2016年至2018年，他曾担任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东亚国家情报处副处长。】

中国领导人认为，中国的非自由治理模式优于西方所谓的政治制度，并希望将中方的制度向全世界推广。习近平在一次讲话中提出，中国必须做更多的工作，与世界其他的国家分享共产党成功的故事。中方明显地已经向世界各地输送其威权主义制度。为了应对北京意识形态的挑战，民主国家应该更好地了解中国如何通过输出威权主义政治模式进而在全球范围内削弱民主制度，从而制定有效的应对政策并寻求反击北京推行威权主义的措施。

北京正全力宣扬威权主义为一种更为优越的治理模式，这对推行民主制度的国家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当中国把推广自己的威权治理方式与自己的经济实力相结合的时候，它的威力就更大。一些学者会对此表示质疑，认为中国并没有对目前所流行的民主制度构成威胁，因为中方没有向外输出自己的意识形态。然而，为实现政治和经济优势，中方正在向世界各地非民主的国家宣传自己威权制度的优势，以企图消弱海外民主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的民主制度和规范。

习近平与其他的中国领导人多次表示，中国经济上的成功无需建立在民主制度的基础上。中国为其非民主治理模式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模型：它提供工具，培训和资源，使领导者能够无视民主国家要求善治和尊重个人权利作为援助和投资的条件。中国定期为外国官员进行大规模培训项目，用以应对公众舆论，控制公民社会，实施中国式网络监控政策。越来越多的国家从中国汲取灵感，用何种法规控制社交媒体或仿照中国建立互联网防火墙。中国还提供越来越复杂的监视技术和内部安全培训，以建立专制体制或消弱民主体制，使这些国家的领导人能够更好地压制异议，并控制自己的公民。

中国在国际层面上企图削弱民主的目的与其说使出于传播其意识形态，不如说是为了扩大其影响力和经济优势，它的具体做法可分为三大类：第一，试图在发达国家压制对中国的批评，与亲中的个人与机构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使其更积极正面地讲中国故事；第二，重视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与视中国为敌的多数发达国家不同，中国在一些发展中国家中受到更为热烈的欢迎，那些国家的领导人为了长期执政，正在从中国的政治体制中汲取养分；第三，削弱推进民主的国际机构并创办杜绝民主的新机构，从而消除当前全球秩序中普遍存在的自由主义秩序。中国利用在联合国机构中获得的影响力来确保与亲中的机构保持良好的关系，中国正在将自己的意识型态成分和外交政策内容加入国际共识声明。总而言之，中国的这些努力削弱了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以及国际机构的民主，对捍卫世界的规范，规则和道德构成了巨大威胁。

其次，中国对其认为友好的政府和企业提供中国市场的通行证，但对那些它认为敌视中国利益的国家或个人进行经济报复。中方还试图扩大其对外媒的控制，控制海外中文媒体，并使中国侨民反对它认为威胁其利益的政党或候选人。综上所述，这些行为构成了中国全面输出威权主义的战略。

中国青睐的伙伴不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狂热拥护者，而是官员，商界领袖，媒体大亨和其他掌握权力的少数人，而将多数人拒之门外。加之中国的不透明和腐败投资做法进一步腐蚀了民主制度，因为中国银行和国有企业达成的模糊交易鼓励了更腐败、更不负责任的政治精英阶层，他们急于破坏国家的长期繁荣以换取个人利益。

今天的中国已然不是昨天的苏联，但中方仍在努力在世界范围内推行威权主义，它正在试图挖空民主机构，并在发展中压制反对势力。中国领导人正在努力淡化自由主义规范并削弱许多国际机构所奉行的人权保护，以使自己，以及世界各地的独裁者变得更强大，更不负责任。

为了应对中国对民主制度的挑战，国际社会需要齐心协力地努力来支持世界各地民主相对脆弱国家的民主制度，并优先考虑对独立媒体和公民社会的支持，积极推广反腐败和反洗钱措施。只有发达的民主国家重新致力于确保自己的政治制度发挥作用，这些努力才能奏效。此外，美国及其盟国还必须在将塑造世界经济和技术未来的国际机构中保持领导地位和影响力。美国及其盟国所需要做到的不仅仅是参与，还必须采取积极争取和团结其他国家的代表，以确保自己在这些关键组织中的领导地位。

具体来说，这些努力包括但不限于发达的民主国家，它们必须加强自己的政治防御，主动识别和揭露中方破坏言论自由行为，干涉北京拉拢政商精英的行为。另外，它们可以通过共同努力压缩中国在国外的影响，并鼓励各国精英们将自己的民主国家的独立性置于他们在中国的经济利益之上。

在全球对应新冠疫情的重要时刻，中国在助长威权主义在全球的复兴。美国及其盟国必须加强防御，通过在国内外扶持和和捍卫民主治理来反击中国。

来源时间：2021/11/1   发布时间：20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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