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党效仿特朗普“魔法政治”

作者：爱德华•卢斯  来源：FT中文网

　　12年前，当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向白宫发起冲击时，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屋子精心设计的政策。其中有些颇为大胆，有些则无足轻重。每个职位都有一长凳的专家供备选。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约翰•爱德华兹(John Edwards)、米特•罗姆尼(Mitt Romney)等2008年总统大选的角逐者都是这样准备的。而眼下我们仿佛活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纪。除了竞选活动尚未全面启动的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有志问鼎白宫的民主党人如今普遍满足于浮夸的口号。“政策老学究”甚至可能像密西西比穴蛙一样登上了濒危物种名单。
　　这种转变与意识形态无关。贝托•奥鲁克(Beto O’Rourke)等温和派民主党人像他们左翼的竞争对手一样不愿触碰细节。如今参与竞选意味着要与“文盲政治”同流合污。谁能怪他们呢？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改变了竞选总统的奥义。在融合幻象与谎言方面，没有任何一位白宫角逐者能够望其项背。果然，他赢了。他很可能再次赢得胜选。对于特朗普擅长制造幻象的做法，你能说出的最委婉的评价是，他没有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而事实更不堪：正是这种做法让他获得了胜利。
　　怪不得这种习气正在蔓延。特朗普几个月前才放弃了他那异想天开的主张——由墨西哥为修建边境墙买单。几乎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那些在2016年选择相信特朗普的选民要求他为未能成功勒索美国的南部邻国承担责任。恰恰相反，他们指责民主党让美国纳税人免于出钱修墙。好意并不能让你脱颖而出。与特朗普的“黑魔法”相比，左派可能更喜欢“白魔法”。但反正是所有人都在尝试。
　　即便学者气质的沃伦也未能幸免。她最新的誓言是要废除选举人团制度。如果美国重新来一次的话，没人会设计这样一种拜占庭式制度。竞选人不会再去迎合爱荷华州和新罕布什尔州的少数人口，而是会向全国推销自己。与2016年和2000年大选不同，胜负将始终反映全民投票的结果。
　　可惜，修改美国宪法只是一场白日梦。修宪需要得到国会两院三分之二以上议员的支持以及美国四分之三州议会的批准。没有理由认为较小的州会同意被“矮化”。
　　那么，沃伦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许下的诺言越宏大，它才越有可能像病毒般传播。2008年，Facebook、Twitter和YouTube都尚未大到足以主导选举议程。多数美国人仍然从电视上获取新闻。如今，社交媒体就是新闻。你的主张越极端，得到的反馈就越强烈。Facebook的算法奖励奇思妙想。民主党版的奇思妙想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为代表的正向思考。第二种来自梅林（Merlin，英格兰及威尔士神话中的传奇魔法师——译者注）的“金融魔法袋”。两者奇幻之处部分重合。无论是参加竞选的社会主义者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梅林派）还是中间派的奥鲁克（奥普拉派），都想谈论奴隶制的赔偿问题。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问，为什么美国应在现在赔偿150多年前废除的制度的受害者的后代？赔偿应只针对身为奴隶后裔的黑人吗？那后来的爱尔兰和意大利移民的后代会如何看待其祖先的罪责？亚裔美国人怎么办？即便只是提出这样的问题就突显出其爆炸性了。但这样的空谈毫无意义。任何击败特朗普并入主白宫的民主党提名人都会很快放弃这种想法。像特朗普当政一样，赔偿也不可能治愈美国的创伤。
　　在其他问题上，魔法派也存在分歧。奥普拉派民主党人谈论美国的“善良的天使”。如果乔•拜登(Joe Biden)参选，他将与奥鲁克、科瑞•布克(Cory Booker)和埃米•克罗布彻(Amy Klobuchar)一同站在这一阵营。种族平权是美国政治的软肋。但在今天的背景下，崇高的甜言蜜语具有误导性。如果败选，特朗普也不会悄然隐退。“梅林阵营”没那么宽宏大量。它的魔力在数字之中。桑德斯几近承诺一切都免费。免费的大学教育、医疗保健和更完善的社会保险都是其重要目标。但是没有足够多的富人为此买单。效仿丹麦的话将不得不向中产税率开刀。
　　就剩下沃伦了。我打赌她会赢得政策分析师的选票。但现实中政策分析师的数量一直不多。据说，在1956年那场注定失败的总统竞选中，颇有教授气质的民主党人阿德莱•史蒂文森(Adlai Stevenson)确信，所有理性的美国人都支持他。是的，他回答，但我需要大多数人的支持。
　　译者/马柯斯

来源时间：2019/3/25   发布时间：2019/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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