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舆论战：我们的文化产业不再担心而是爱上了中国

作者：Mike Gonzalez  来源：《中美印象》简报53期

                         

　　孔子学院是中国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在世界各地设立的推广汉语和传播中国文化与国学的教育和文化交流机构。这一富有中国官方意识形态色彩的教学机构在外国媒体上引起了广泛的议论和争论。尤其是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文化输出的愿望变得更为急切，孔子学院首当其冲，成为“中国威胁论”在新时代的典型代表。去年，具有公共影响力的美国大学教授协会发表声明，呼吁相关大学终止或重新谈判将中国孔子学院引入美国和加拿大校园的协议。抵制孔子学院的核心理由主要有两个，一是孔子学院作为中国政府的一个分支机构推进政治目标，二是其允许忽视学术自由。

　　对美国孔子学院最有力的质疑来自芝加哥大学退休教授马歇尔·萨林斯(Marshall Sahlins)。他在美国保守主义杂志《国家》中所发表的长文中指出了孔子学院以政治敏感为由干预学术的几个例子。萨林斯认为孔子学院审查课堂上的政治讨论，限制学生自由交换思想，并建议美国大学取消孔子学院。(查看原文，点击此处)

　　普林斯顿大学退休教授、知名汉学家林培瑞(Perry Link)认为，汉办送出的不仅是钱财，还有人才，其目的明显是为了传播官方价值。了解中国优秀的文化和学习中文固然重要，但是孔子学院为美国学校带来的自我审查以及对中国政治目的让步是不可以接受的。至此，编辑不禁产生疑问：美国竟然对自己如此不自信，其政治体系在中国语言项目的冲击下不堪一击?(查看原文，点击此处)

　　然而，对于孔子学院的种种质疑，也有学者对其作出反驳。乔治华盛顿大学的中国历史学家马寇德在《外交家》杂志的发表中则称“孔子学院威胁不了自由学术”。大多数对孔子学院的论断往往只基于对个别事例的反复强调，并不足以证实孔子学院威胁美国学术自由的指控。马寇德认为孔子学院的推广是增强中国软实力的一种手段，重点并不在于推进中国政治议程。同时，这些国际交流项目为美国所带来的软实力并不会少于中国。(查看原文，点击此处)

　　中国的舆论战：我们的文化产业不再担心而是爱上了中国

　　Mike Gonzalez

　　“我们的社会不能容忍某些国家的独裁者可以开始在美国强制执行审查制度。”奥巴马总统于12月19号对索尼电影The interview在朝鲜被迫下映一事发表立场。然而，中国，一个在国际舞台上举足轻重的角色，却不仅在审查我们的电影，甚至还在审查我们的大学。长远来讲，对于中国政治体制的支持趋向，无论是从对我国文娱产业产生的影响的角度来看，还是从对国民这种思想的灌输的来看，对于我们的国家安全都会产生不利的效应。

　　作为美国的贸易伙伴，中国有着加拿大所没有的问题。尽管在经济全球化贸易全球化的今天中国市场越来越开放和透明，然而中国本身的政治体制和它的终极目的放缓了美国与其进一步合作的脚步。因此，美国政府实施了一系列政策对军用工业制品或军民两用制品进行了出口贸易限制，然而这个问题并不仅仅局限于军工事务上，中国在文化产业方面上也有着类似的问题Anchor。

　　中国有多种渠道资助美国大学——比如说，中国学生的学费就是一项数额巨大的直接资助。因为在美国，中国学生的总数巨大，而留学的大多数中国学生都不具备申请奖学金的资格，所以他们要支付全额学费。

　　另一种方式是通过捐赠人资助——在2007年到2013年间，中国大陆的捐赠人总共向美国大学捐助了约6000万美元的捐款，如果包括中国香港的捐助人，这一数字还会高很多。

　　第三，像孔子学院这种中国政府领导的在美教育机构，也会向当地的美国大学捐资，支持协办的大学进行关于中国的学术研究。

　　在这三种资助方式中，前两种的争议相对较小，而通过孔子学院捐资的这一方式争议最大，许多评论家评价它为“文化特洛伊木马”，并且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孔子学院的支持者们是这样描述自己的：“一座帮助中国与世界沟通和交流的桥梁”——孔子学院“和歌德学院、英国文化委员会还有法语联盟并没有什么不同”。管理孔子学院的中方组织——简称“汉办”，声称他们自己是“一个中国教育部直属的政府机构”，“致力于为世界各国提供汉语言文化的教学资源和服务”，并且“最大限度地满足海外汉语学习者的需求，为携手发展多元文化，共同建设和谐世界做贡献”。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孔子学院提供给那些渴望资金的大学一百万美元的支持，帮助他们的机构建立和运营外，还会每年再支付十万到二十万美元不等的资金，汉办也会委派一名主管与当地大学指定的主管协理此事。

　　但对于批评者来说，以下的这些缺点远大于收益，具体来说：

　　1、孔子学院试图去扼杀对于中国问题的自由、开放的学习、讨论氛围，尤其是那些非常看重自由、开放等特性的地方——美国的中小学和大学。

　　2、汉办/孔子学院歪曲了他们与中国教育部的关系。汉办会直接把一些情报汇报给中央政治局的相关人员，而不是在教育部工作的教育工作者。

　　3、大学和汉办为了孔子学院的创立达成的协议包含了一些保密条款，这使得整个机构不透明。

　　4、孔子学院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工业间谍的活动，并且调查那些偏离中共政党路线的中国学生和其他中国人。

　　5、始终坚持奉行中国的法律，并且拒绝雇佣那些从事被中国官方定义为“非法”活动的人们——比如说法轮功的拥护者——这些行为违反了美国的劳动雇佣法。

　　孔子学院的建立就存在很大争议，美国批准了一个外国机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美国学生学习的内容。美国大学教授协会AAUP得出了这个结论，并且要求汉办和美国的相关大学重新协定他们关于创办孔子学院的协议，他们呼吁：

　　1、大学对于孔子学院有单边控制权，这其中包括教师的雇佣，课程的制定还有教材的选择。

　　2、大学提供给孔子学院的老师和其他老师相同的的学术自由。

　　3、大学与汉办之间的协议应该对大学的所有成员公开，这一条款也应适用于其他外国政府或政府相关机构与大学合办的组织。

　　之所以有这样的建议出现，是因为在美国的部分大学，已经有孔子学院干预学生的课程安排，限制学术自由的现象出现。以上所陈述的现象也和一些敏感问题有关，比如“台湾”“西藏”“天安门”(简称3T),还有新疆，法轮功，占领中环等等。

　　以下的三个例子说明了孔子学院的建立会带来审查制度的出现：

　　1、斯坦福大学

　　在大学接受了四百万美元的捐款之后，汉办要求孔子学院雇佣的老师不能讨论西藏问题，斯坦福大学拒绝了这一要求。

　　2、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

　　在2009年，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的孔子学院阻止了达赖喇嘛到访该校的活动。

　　3、安大略省滑铁卢大学

　　2008年，该校孔子学院的负责人，策划了一场学生运动，抗议加拿大媒体对于中国政府镇压藏独活动的相关报道。

　　孔子学院的学术活动不止局限于宣传中国文化或加强文化交流，比如说，他们将中国的政策带入了课堂，向美国学生宣传“恶徒达赖喇嘛”的思想，同时，他们资助了许多关于中国经济增长的研究。在更深层的层面上，这些机构已经在他们的大学里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向本科生讲授课程。但是更加富有争议的是，任何汉办的研究项目提议都需要北京方面的批准。

　　大多数孔子学院与美国大学签订的合同中都有一项保密条款，然而这项条款很可能对美国惯行的学术自由造成损害。关于这项条款的具体信息，美国芝加哥大学的Marshall Sahlins教授从中文版翻译为：“合同双方均认为这项协议是一份保密文件，并且如果没有另一方的书面许可，任何一方不得宣传、披露或公布相关信息，或是允许其他人宣传、披露或公布获取的有关另一方的相关信息或文件，除非宣传、披露或公布这些信息对一方履行合同义务是必要的”。这些合同规定像孔子学院这样的机构必须同时遵守所在国和中国的法律规定，“为中国政府的政治目的和工作做出了无法接受的让步”。

　　许多美国大学觉得，为了他们的学术自由，冒险去和孔子学院合作是不值得的。在2014年，芝加哥大学和宾州州立大学听从了AAUP的建议，终止了他们与孔子学院的合作。美国国会也决定通过美国政府问责局展开一项调查。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相关合作是可疑的并且可能对国家安全造成威胁。因此，美国政府需要更加深入地进行调查。同样地，电影产业在与一个压制本国人民话语权的政权合作前也应三思，并且想一下在将来中国变得民主时，他们这种行为该如何被看待。

　　如果通过讨论这些话题，美国能够帮助中国那些具有开放，民主思想的人们，那就再好不过了。最首要的是，我们应该为了我们自己的国家主权而行动起来。

　　Mike Gonzalez是美国传统基金会Kathryn and Shelby Cullom Davis Institute for National Security and Foreign Policy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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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小米;校对：东奇;前言整理和责编：丁舒颖)

来源时间：2015/2/21   发布时间：201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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