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也玩“纸牌屋”

作者：夏文辉  来源：《北京青年报》

    美国中期选举全面失控国会山之后，一直被反对党和舆论指为“软弱”、“迟疑”的奥巴马大有放手一搏的架势，先是绕开国会颁布移民新政，随后放出口风要否决共和党在参众两院力推的不增税减赤法案，身为共和党人的国防部长哈格尔被奥巴马“逼”出内阁，更被舆论认作民主党着眼两年后大选打响的前哨战。

    67岁的哈格尔曾是奥巴马的好友，两人世纪初曾同在参议院“共事”，尽管所属党派不同，两人在伊拉克、阿富汗等问题上却颇有共鸣，关系也因此比较熟络。2009年，议员任期届满的哈格尔拜访白宫，与身晋总统的奥巴马总统纵论内政外交。奥巴马认为哈格尔对战争的厌恶、对以色列的反对态度，以及对美国角色和定位的看法都同自己合拍，就有心招揽哈格尔进入自己的班子。2013年帕内塔辞职，哈格尔以异党身份任职国防部长，成为“奥班子”一名重臣。然而哈格尔很快发现，尽管授予重任，但他绝非总统亲信。一年多来五角大楼同白宫政策屡屡错位更让哈格尔意识到，如外界盛传，总统在白宫里还有一个“小圈子”，那才是谋划政策、发号施令的中枢。

    奥巴马“小圈子”在华府已经是尽人皆知。前国防部长盖茨在最近出版的回忆录《职责：战时防长回忆录》披露了华府运作内情，书中对奥巴马的国家安全幕僚进行公开批评，称其“控制欲”把“微观事务管理和对具体行动的干涉”做到了极致，他们甚至大举插手军事事务的决策，令五角大楼变得可有可无。

    盖茨是奥巴马初任总统时内阁中唯一从布什政府留任的官员。作为一位老派的政治家，盖茨相信应该在危急关头搁置党派政治，也相信作为阁僚要服从总统、信任白宫。但是如果这位老臣发现无论多么尽职尽责都是没用，因为总统身边围着一圈亲信，他们叽叽咕咕私下里定夺大事，其他职能部门只需要接令而不用表态，那他就只能辞职走人。几年来这种情况一直发生，下面两年只会加剧。以《纽约时报》的评论说，第二任期末期的总统“往往会更任性”。

    华府的政治斗争从来激烈，国会山的钩心斗角在热播剧《纸牌屋》得到生动展示，得到不少政客包括奥巴马的热捧。那白宫里又上演怎样的情节剧？谁是总统亲信？每一位阁僚都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奥巴马对黑莓手机情有独钟，出任总统后他说服特工处继续使用特殊加密的黑莓手机，并在手机上设定了一个有限的人员名单，用以收发电子邮件。《纽约时报》据此发文“谁在总统的手机名单上？”认为除了家人，名单上的应该都是奥巴马的“圈里人”。

    苏珊·赖斯肯定是奥氏绝对的心腹。在完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成才历程之后，她加入奥巴马团队，在奥巴马第一任期出任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并在奥巴马第二任期接替辞职的汤姆·多尼伦，于2013年出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她效力于奥巴马的鞍前马后，有当地媒体戏称她和总统相处的时间甚至超过总统夫人。赖斯的前任多尼伦按理也是奥巴马的亲信。他是一个政坛老手、极度的工作狂和外交事务痴迷者，他和奥巴马曾经的白宫办公室主任、“大内总管”伊曼纽尔有几十年的交情。有报道说，在任期间，只要奥巴马在工作，他们就不会回家，奥巴马休息了，他们还在白宫继续工作。除此之外，萨曼莎·鲍尔、丹尼斯·麦克多诺、马克·利伯特，还有本·罗茨，他们应该都算奥巴马的“圈里人”。如果你不知道他们出任什么官职，那没有关系，他们不必身居要职，在台下幕后，他们只要能够在总统的早餐会和私人会议室频频和穿着便装的总统细聊，就可以了。

    然后正是这些亲密幕僚令一干老臣离开白宫。当然，人来人往从来是白宫常态，为啥奥巴马的“小圈子”却被传得沸沸扬扬？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国际问题高级研究学院常驻作家詹姆斯·曼曾在其撰写的《奥巴马族》一书中对奥巴马的圈内幕僚做过分析。他们大多是“后婴儿潮”一代，高学历、高智商、高理想、高自信，同老派政治家相比，他们理论功底深厚，分析洞察能力强，但缺少实战和实践经验。这批人上升势头很足，和老政客有明显的“代沟”，这在民主党内更为明显。说白了，从哈佛法学院毕业的奥巴马根本上也算这批人，他们的意气相投，令一群老谋深算的政客们很不自在。

    华府政治的裂隙还有许多原因，有些埋得很深很细微，比如奥巴马的草根出身在权贵云集的华盛顿也是时时遭人私下揶揄的话题，还有他的信仰，他的肤色，这些不能公开言说的因素，谁说不会形成一种政治偏见？谁说权力最大的总统先生不会有他的孤独？

    当然，39%的民意支持率表明奥氏当下的执政艰难。余下两年相互消耗的两党纠斗已难避免，不管情愿与否奥巴马和他的幕僚们都得打起精神。就如《纸牌屋》制作人鲍尔·威利蒙说的：那里，搞的是政治，更是权力。
   文/夏文辉（国际问题学者）

来源时间：2014/12/8   发布时间：201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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