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 Liu:黄之瀚的“美国印太战略”

编者按:黄之瀚(Alex Nelson Wong),中国广东移民后代,从宾州大学获得学士学位后进入哈法大学法学院,并担任该学院法学杂志(the Harvard Law Review)的执行编辑。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后,黄之瀚先为联邦上诉法院的法官布朗(Janice Rogers Brown)做助手,之后在一家国际法事务所供职。

从2007年到2009年,黄之瀚在国务院做伊拉克法制建设顾问,为完善伊拉克的司法和反腐制度提供法律咨询。2012年,他是罗姆尼(Mitt Romney)总统竞选团队的外交与法律政策小组的负责人。之后,他进入阿肯色州联邦参议员科顿(Tom Cotton)的办公室,负责国安、国关和执法事务。2017年12月,他被提名为国务院亚太局负责朝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帮办(deputy assistant secretary)。他还同时是国务院朝鲜问题副特使(deputy special representative)。在这个位置上,黄之瀚参与了特朗普与金正恩的会面。

2018年《台湾旅行法》生效后,黄之瀚去台湾访问,并在驻台美国商会的年夜饭上发表演讲,说“美台关系并非一种交易, 美国的政策目标是确保台湾人民可以继续他们选择的道路,不受胁迫”,“美国从过去、现在、到未来会一直是台湾最紧密的朋友和伙伴”。黄之瀚2021年在出席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的研讨会时表示,孤立的台湾更容易成为中国战略规划者的箭靶。当台湾和世界上的国际组织有官方和非官方的坚强连结,它就不容易受到侵犯。黄之瀚认为,台湾自我防卫以及因应可能突发事件的决心,应该要比美国防卫台湾的决心更坚定。 这并非单纯国防预算和政策的问题,可能还涉及文化、政治等更广泛的讨论。黄之瀚的一个论断是,台海和平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台湾人民居安思危意识的深入和强化。

黄之瀚(Alex Nelson Wong)是特朗普总统选定的第二个任期内的副国家安全顾问,其地位高于他第一个任期内的余茂春。余茂春只是在国务院政策计划局供职,是国务卿蓬佩奥的顾问。

我们很少听到黄之瀚发表他对中国问题的看法。在被特朗普提名出任夫国家安全顾问前,黄之瀚在里根基金会的一个论坛上发表讲话,题目是《印太地区的平衡:定义美国的策略》(Balance in the Indo-Pacific: Defining the U.S. Approach,点击这里查看英文原文),阐述了他对美国在该地区的战略考量。

黄之瀚首先指出:“中国的主要战略目标是恢复北京在该地区的政治中心地位。按照中国的民族主义和重商主义愿景,这意味着将美国(以及欧洲伙伴和印度)排除在该地区之外——习近平曾说,这是“亚洲人的亚洲”。中国的目标是削弱美国影响力的载体——军事实力和准入、经济联系、技术影响力和政治影响力——以确保北京在该地区无可争议的主导地位。如果中国有全球野心,那么这个更大的项目将从中国对印度太平洋地区的主导地位开始,并取决于此。因此,这个地区既是我们竞争的开端,也是最关键的一轮。

如果说地区主导地位是中国的战略目标,那么我们的战略目标是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平衡”。我之所以强调这个词,是因为美国决策者很容易效仿中国的地区目标,陷入美国主导地位的思维模式,即使他们没有明确使用这个词。

我们不需要主导地位,中国需要。中国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日益民族主义的政治文化、国家主导的经济推动力,以及阻止美国军队进入该地区的军事目标——所有这些都要求主导地位,要求印度太平洋国家积极选择中国。(在某些情况下,例如在领海问题上,各国甚至没有选择。中国只是在索取。)虽然这种方法可能具有强大的力量,但实际上却是中国战略的负担。主导地位是极其难以实现的。

这使美国处于优势地位。与争夺主导地位不同,我们追求平衡与大多数印太国家的利益和战略文化相吻合。早在美国成为一个国家之前,印太地区的地缘政治主旋律就是各国寻求与中国的力量平衡。在中国较弱、外部野心减弱的一个世纪里,这比较容易实现。但现在中国已经崛起,这更难实现。因此,美国在这里拥有自然的——几乎是永恒的——空间,可以将自己定位为印太各国各自战略中的平衡者。如果我们实现足够的平衡,确保合作伙伴能够在贸易、安全和国际政治方面不受胁迫地做出主权决定,我们就赢了。这种平衡使我们能够共同制约中国更具侵略性的行为,并保持美国进入该地区的渠道。”

简而言之,黄之瀚认为美国在印太地区的“战略目标”,不是和中国争夺该地区的“主导地位”,而是建立和中国之间的“平衡”。所谓“平衡”,其实就是美国惯常所称对中国的“吓阻”。

为了实现“平衡”,黄之瀚认为“美国政策制定者必须认真考虑对战略核力量、中程导弹、海军舰队以及某些旨在击退台湾入侵的能力的新投资。”  理由是中国正在这些方面进行大规模的投资来打破该地区的平衡。

但是这些“新投资”将增加对美国国防预算的压力,这无疑是一个棘手问题。

黄之瀚指出,很多人认为乌克兰战争分散了美国的注意力和资源,有利于中国,短期内也许是如此,但是从中长期看,乌克兰战争却为美国将军事资源向东转移提供了一个机会。 他说:“俄罗斯侵略的现实至少在最初印象中已经打碎了我们的西欧盟友对国防开支的幻想,尤其是在柏林。与此同时,俄罗斯常规军事力量衰败且日益枯竭的现实也已显露出来。欧洲国防开支增加和俄罗斯常规威胁减弱这两个新现实为将部分美国军事力量从欧洲转移到印度太平洋地区开辟了道路,而且这样做不会严重损害欧洲战区的威慑力。”

也就是说,黄之瀚认为俄罗斯的衰败和“北约”国家大幅度增加国防预算,美国可以减少对“北约”和乌克兰的支持,实现军事力量的东移,有助于缓解对美国国防预算的压力。

在印太地区,黄之瀚认为必须加强“奥库斯”(AUKUS,即澳大利亚、英国和美国的所谓潜水艇联盟)框架和与日本的结盟。他认为英、澳、日这三个国家拥有最实际和最潜在的军事能力,并有与美国合作实施平衡战略的政治意愿。美国应该不断寻求扩大与这些伙伴的军事联盟范围,共同探索新的基地和轮换协议,并且寻求联合开发和培训计划。

 黄之瀚还认为“四方安全对话”虽然是一个重要的机制,由于印度的“不结盟”政策,其主要功能无助于降低安全风险。也就是说,为了实现美国在印太地区的战略目标,不要对“四方会谈”有所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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