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离任前 中美芯片“战场”再次激烈交锋
在拜登政府即将离任前,再次加大了对华芯片的限制。
12月2日,美国商务部公布了对中国半导体出口管制的新规则,将144家中国半导体相关公司列入“实体清单”,其中包括100多家半导体设备和工具制造商。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告诉记者,此举代表了“美国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控制措施,目的是削弱中国制造军事现代化中最先进芯片的能力”。
《纽约时报》称,此举可能是拜登政府针对中国技术限制出台的最后一项规定,“目的是巩固拜登政府在减缓竞争对手技术进步方面留下的政治遗产。”
中国针对美国的最新举动,马上进行了以牙还牙地回击。
12月3日,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中国通信企业协会罕见地联合发表声明,呼吁中国国内企业审慎选择采购美国芯片。就在同一天,中国商务部宣布禁止对美国出口镓、锗、锑等关键材料。
四个协会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慎用美国芯片的理由。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机构的声明都重点强调了中国继续保持全球化、欢迎全球投资和合作的意愿。这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中国芯片企业有可能意在开拓美国之外的全球发展中国家市场。
中国互联网协会的声明称,“美国这种将国家安全概念泛化,并滥用出口管制手段对中国进行无端封锁和打压的做法,已经动摇业界对美国芯片产品的信任和信心。”
“为确保我国互联网产业安全、稳定、可持续发展,中国互联网协会呼吁国内企业主动采取应对措施,审慎选择采购美国芯片,寻求扩大与其他国家和地区芯片企业的合作,并积极使用内外资企业在华生产制造的芯片。 ”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的声明称,“美国政府随意修改管制规则,严重影响了美国芯片产品的稳定供应,中国汽车行业对采购美国企业芯片产品的信任和信心正在被动摇,美国汽车芯片产品不再可靠、不再安全。为保障汽车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协会建议中国汽车企业谨慎采购美国芯片。”
声明在列举了中国汽车行业的发展以及对世界的贡献后,称“欢迎全球芯片企业加强与中国汽车、芯片企业开展多方面合作,在华投资、共同研发,共享发展机会。”
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在声明中写道,“美方的行为再一次破坏了全球半导体产业长期以来达成的公平、合理、无歧视的共识和WTO公平贸易的宗旨,违背了全球半导体企业共同遵循的世界半导体理事会(WSC)章程精神,伤害了全球半导体从业者团结协作的努力。”
声明还说,“中国半导体行业协会将始终坚持开放合作,积极同各国半导体上下游企业深化合作,促进全球产业的繁荣发展。”
中国通信企业协会认为,美方以所谓国家安全为由,滥用国家力量,打压中方企业,这是赤裸裸的经济和科技霸凌,是对美方一贯标榜的市场经济原则的公然否定,损害了中国信息通信行业和包括美国用户在内的全球消费者的正当权益。
《环球时报》前总编辑胡锡进在他的文章中写道,“中国半导体产业的迅速发展逐步为全球提供了美国芯片之外的另一选择,从长远看对整个世界都是有利的。” 他进一步写道,“目前中国虽然技术上仍有不足,但是我们的芯片市场是全球绝对最大的,其对新技术的孵化能力难以取代。美国芯片在刁难中国企业的同时,也在失去一块重要市场。”
胡锡进还写道,四个协会公开质疑美国芯片的安全性,呼吁慎用,表明中方已经不再就芯片问题对美方抱任何幻想。另外,也“表明这四个使用芯片最多的行业目前依靠国产芯片以及与其他方面的合作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可靠性。中方在芯片问题上不会再对美方的恶劣行径忍气吞声了。”
此次中美两国在芯片领域的最新交锋是拜登政府于2022年10月和2023年10月发布相关限制措施所做的又一次升级。不过,分析人士认为,此次最新的芯片限制再次显示了急于打击中国的美国国家安全鹰派和芯片行业之间的激烈较量和游说。美国的芯片行业认为,过于严格的控制可能会损害美国的科技领导地位,而美国国家安全鹰派坚定地认为限制对华芯片是保护国家安全的必要之举。
拜登政府最新的限制措施长达200多页之多。国际与战略研究中心的专家格雷戈里·艾伦(Gregory C. Allen)表示,这种复杂性反映了制定规则过程中进行的激烈谈判。艾伦说,“规则越长,就意味着有越多不同的参与者在其中发挥作用。”
据《纽约时报》的分析,新规指出了一些可能对美国出口商的利益倾斜的例外情况。例如,新规制定了一项新的、复杂的许可政策,允许官员给予企业特别许可,向与受制裁的中国科技公司华为有关的一些中国工厂出售产品。
此前,《纽约时报》报道,一些财大气粗的公司通过大律所申请了诸多类似许可,有的公司一家就可以申请上千个许可,而有的公司因为负担不起律师费用,就享受不到这个规定的“好处”。
艾伦于去年11月发表的一份报告显示,近年来,美国半导体设备公司从美国以外的工厂向中国销售的设备数量越来越多。
夹在两个大国之间的跨国公司,肯定希望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希望销售更多产品。但两国政府在芯片竞争方面的坚定态度,正在慢慢地把世界从技术上一分为二,即便这不是中美公司希望看到的情况。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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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涓是卡特中心《中美印象》(US-China Perception Monitor)中文网站的执行主编和英文网站的Senior Wri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