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中国倡议”是否会卷土重来？

据NPR1月2日报道，众议院的一个支出法案正致力于恢复两年前废除的“中国倡议”（China Initiative）。如果这一备受争议的倡议真的得以恢复，将是对华裔尤其是华裔科学界的一个沉重打击。

“中国倡议”最初是在特朗普政府下提出的。2018年11月，时任司法部长杰夫·塞申斯 (Jeff Sessions)宣布启动这一倡议，旨在甄别在美国的高科技和生命科学研究领域内工作的美籍华人是否在为中国政府提供情报，以打击经济间谍活动。这一倡议的执行使得在美国高校的多位华裔科学家受到起诉。备受瞩目的MIT教授陈刚就是其中一位。

根据NPR的这篇报道，“中国倡议”起诉的 70 多起案件中，约 90% 涉及华裔。只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被定罪，而且罪名一般比间谍罪轻很多。该倡议因此被很多人指责为种族定性（racial profiling），引发华裔和民权组织的强烈不满和抗议。

尽管FBI表示仍有 2000 多起与中国有关的案件尚未结案，迫于压力，拜登政府于2022 年 2 月终止了“中国倡议”。

虽然“中国倡议”名义上被取消，但该倡议主导的行动并未终止，它带来的“恐惧和焦虑的气氛”仍旧持续。据《自然》杂志2023年2月报道，虽然“中国倡议”作为项目结束了，但是，美国大学在协助执法人员调查方面变得更加积极，以“追究潜在的不当行为”。陈刚表示，“政府在消除担忧方面做得还不够”，倡议引发的后遗症“只会愈演愈烈”。

不过，支持“中国倡议”的一方认为司法部提起的所有经济间谍诉讼中，约 80% 指控其行为有利于中国政府，约 60% 的商业秘密盗窃案件至少与中国有某种联系。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倡议”反映了美国政府应对中国对美国构成的国家安全威胁的心态和措施，强化了白宫的总体国家安全战略。

因此支持该倡议的人希望重新推出“中国倡议”，并一直再努力。这种努力在2023年末达到了顶峰。眼看“中国倡议”就要重新登台，2023年12月7日，48个反对“中国倡议”的团体在亚裔美国学者论坛 (Asia American Scholars Forum，AASF) 的领导下，共同致函国会，反对在众议院版本的 2024 财年商业、司法、科学和相关机构 (CJS) 拨款法案 (H.R. 5893) 中试图恢复“中国倡议”的做法。公开信提到，“中国倡议”专门针对亚裔尤其是华裔的种族定性给移民社区带来了严重担忧。

AASF 执行主任吉塞拉·佩雷斯·草川 (Gisela Perez Kusakawa) 表示：“作为代表亚裔美国学者、科学和研究界利益的组织，我们欢迎拜登政府终止有缺陷的‘中国倡议’，并认为这是解决长期以来对亚裔偏见的关键一步。在实行‘中国倡议’不幸的三年里，我们多次看到因这一倡议而导致的错误、不公正的调查和起诉是如何摧毁（受害者的）人生和职业生涯的。”

草川进一步提到，“AASF 董事会成员陈刚博士在‘中国倡议’下历时一年的调查中幸存下来——他称这一调查对他和他的家人来说是‘人间地狱’。没有人应该承受他所承受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应该仅仅因为出生地或长相而被质疑忠诚度。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努力在学术界和政府之间架起桥梁，努力走出一条治愈和重建信任的道路。结束这一倡议对于我们整个国家来说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必要一步。完全没有理由恢复‘中国倡议’。当亚裔美国人和移民能够自由地做出贡献而不必担心受到歧视时，我们的国家就会变得更加强大——联邦政府的预算应该反映这一点。”

在敦促拜登政府废除“中国倡议”的过程中，多个华裔和亚裔组织站出来抵制该倡议所带来的种族定性。在支持和反对“中国倡议”的本轮博弈中，该计划能否再次推出将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是否会再一次存在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