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巍：今晚只谈自由的小鸟​——马斯克收购推特

作者：薛倩 杨大巍  来源：印象与逻辑

周四晚上，埃隆·马斯克终于正式收购了推特。

这是一个令许多人开心的消息。这些年里，这个国家正在日益严重地分裂着。半个美国亢奋且声色喧哗，半个美国愤懑而无处诉说;各种离奇古怪，各种荒诞荒谬。基于对文明所持的观念和期待，我们难以不为此种状况而担忧。

一切文明中，宽容的、能够公平阐述不同观点的环境永远至关重要。然而不知不觉地，我们竟已经在一种统一的思维标准下生活了许久。这几年里，许多雕像被毁坏了，许多电影和书籍被下架了，许多有名和无名的教授被迫离开了…而所有这些都是由于和左翼主流所宣称的理念不相符合。

这非常像是许多人在过去的那个世纪中，所经历过的令人窒息的生存环境。那样的时代尚不久远，猝不及防地，我们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时代。我们有太多的理由为将来而忧心忡忡。

马斯克的收购，令人看到了某种希望。正如马斯克所说，自由的言论是“democracy 运作的基石”;对于未来的文明来说，在数字世界里建立一个市镇广场非常重要，在那里各种信念应该能够以健康的方式进行辩论(这听起来像是古希腊的城市广场，人们在那里自由的辩论)。如果马斯克此举果真如其所说，那么，这个周四的晚上将成为美国离开歧途的一个转折点。

世人也许会忽视马斯克在收购推特前曾说过的一番话：不要期望他成为右派的支持者，恐怕很快，右派会和左派一样的讨厌他(大意如此)。

我们以为这段话应该成为理解马斯克的关键。毫无疑问，在马斯克的设想中，推特应该是中立和公平的，不属于也不倾向于某一个党派或某一个群体。马斯克的聪明之处在于他的清醒，因为无论持何种理念，人类总是不可避免其偏激和狭隘。马斯克的初衷，充满了野心，令人刮目相看。他固然一如既往地有着商业上的考虑，但如果一切如其所愿，他亦将建立起一个理想王国——在数字的世界中;而所有人，所有不同的理念，都将在其中拥有自由合理的空间。

这个宏愿，让我们有理由为推特的被收购而感到兴奋。巨大的媒体及网络世界，在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一张牢不可破的网，今人似乎难以逾越。马斯克既有经济实力，又有个人魅力，但愿他也有能力，能够越过这张无形的网，而开出一片新的天地。从这一点来讲，马斯克收购的意义，将大于任何一个雄心勃勃的政客、试图改变现实的努力，因为马斯克的推特，将会起到一种长远而遍及社会的影响。

左翼及叛逆的自由主义者，对马斯克的收购之举一方面表示蔑视，一方面也深感不安。他们宣称不会离开推特，宣称永远不要退缩，永远不要投降，而要在推特上坚持到底。其语气不仅正气凛然，似乎还有一些悲壮。

这些带有悲壮色彩的宣言其实大可不必。毕竟，马斯克从一开始就表明推特将成为不同信念都能够进行辩论的健康场所，他的推特将会是所有人的推特。马斯克从未要求任何人的离开，更何况他在与媒体的对话中，早已经示意过，他对左派和右派将会一视同仁。如果推特成为只有右翼的言论场所，那推特就会如同当今那些只有左翼之声的媒体，一样地令人绝望，不仅是毫无意义的，亦将是可怜可悲的。

马斯克充满传奇色彩，他的奇特经历和在商业上的各种努力与成就，令其身份和角色显得复杂而微妙。马斯克的星链裹挟着国家利益，其特斯拉与民主党的绿色环保计划相契合，年轻人视其为偶像，股票市场上他也不时地呼风唤雨。马斯克甚至在国际事务中也试图露一下锋芒，真心诚意地为俄罗斯和乌克兰提出建议，不知不觉中，扮演起了近乎上帝的角色。这种情形，实际上使得马斯克的收购之举变得风险重重。完全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马斯克的推特会遇到怎样的风暴。通用汽车已经暂停在推特上的广告，其它企业大概率也会断断续续跟进。事实上，马斯克不仅会遭遇经济上的困境，也会在人身方面遇到危险，一旦他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推特的用户群据说超过4亿，不仅美国，世界其它地方也遍布用户，数量之大，超过美国所有主流媒体的用户之和，如果有某种根本性的变革，在任何一个方面都将会是惊心动魄，这也是西方世界所有左派无比担虑，并将尽最大的力量而对其进行围堵的原因。

仅仅从已经可以视见的表象来看，马斯克所试图担负起的使命，已经远不是他有限的能力，权力，财力和势力所能承担，既使他真的将自己看作是来自火星的超人。

推特也仍将会有一些禁忌。谈到推特的禁令，马斯克表示，这些禁令应该“极其罕见”，并且主要是针对垃圾邮件或假账号。

与此同时，马斯克已将推特变回私人企业而不再是上市公司，并且已经于周五暂停交易。彭博新闻援引知情人士的话报道称，马斯克可能会在三到五年内再次将推特上市。

在左派掌控了几乎是全部话语权的今天，即使推特仅仅是试图保持中立而不做偏向，马斯克此举也意味着美国右派或共和党受到了支持和鼓舞。对于共和党的右翼来说，川普的可能回归推特同样也令人振奋。尽管川普在早些时候曾表示无意于重返，马斯克收购推特的周四晚上，川普在随后所发的文中，似乎暗示了这种可能性。川普更是轻松而愉快地表示，很高兴能够介入非洲裔美国人所经营的企业中。

我们几乎忘记了马斯克的非洲裔身份。苏纳克执政英国政坛，马斯克初涉媒体王国，今日日渐衰颓的西方世界，确乎需要外邦人来助其一臂之力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只跃跃欲试的小鸟企望着广阔的天空。愿十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尘世间的樊笼终于打开，而那快乐的小鸟，不仅能够欢言，而且能够自由地飞翔。

飞出了樊笼的小鸟，祝它好运，不要为世间的狂风暴雨折断了翼翅!

The remedy for speech – bad, good, or indifferent – is more speech.

来源时间：2022/10/30   发布时间：202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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